孤陋至极,直至现在才拜读了著名的《窑洞对》。然而,欣慰的是,读之却一见如故。之所以敢如此“妄言”,是因为关于“周期律”这个问题,我已经思考了很久。在深读、深思这篇经典对话以后,我思想的长跑终于可以暂告一段落。
回顾这番思考的过程还要从头说起:
当系统的学完了中国历史,慨叹朝代更迭、兴亡交替时,我不禁产生了许多疑问:我们是历史的尽头吗?我们的时代会终结吗?下一个“朝代”会叫做什么?想到这里,我感到了一丝恐惧,因为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热爱我们的祖国、热爱我们的社会主义大家庭,而我却想到了它的“后事”。然而,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绝不可能是历史的尽头。第一个问题看似解决了,但是对后两个问题却更加困惑。
当系统的学完了近一个时期党的理论时,我找到了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当然,在当时的我看来,这个答案是无比正确的。通过“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保持党的先进性”、“与时俱进”等理论的提出,我看到了我们党的睿智,它始终没有停滞过,一直在不断地进化与自我完善,理论、方法、思路等等都在紧跟时代的潮流和历史的步伐。所以,在我的眼里,我们这个历史唯物主义的政党,永远不会被历史抛弃,我们的时代也永远不会终结。就像《窑洞对》中主席说的那样,“我们能跳出这周期律”。
当慢慢涉猎了一些哲学,自己从狂热与笃信中慢慢冷静下来时,我又重新思考了自己曾经提出那三个问题。尤其是在反复深读《窑洞对》后,我发现自己错了,黄炎培错了,毛泽东也错了。
周期律是什么?是历史规律的一种外在表现。千百年来,兴亡交替,沧海桑田,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碾碎了一切阻挡它前进的“小丑”,无论多么大的帝国,无论多了不起的英雄,敢于跟历史“掰手腕”,就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跳出周期律?就是凌驾于历史规律之上,想跳出历史规律,本身就不是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黄炎培不是共产党员,有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然而,他不厚道的是,在《窑洞对》中却给主席下了一个“套”。更可惜的是,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唯物主义的倡导者、实践者——却在这个问题的回答上,犯了一个很唯心的错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律。”
任何客观规律都是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的,所以,我们不可能跳出历史规律,任何人都不能,但我们可以顺应历史潮流。同样,我们也不可能跳出这“周期律”,任何人都不能,但我们可以决定这“周期”的长短。
历史从何而来?历史的规律又由谁决定?人民!人民才是人类历史的创造者!只要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政党始终依靠人民,始终为了人民,那么,我们这个“周期”就不会过去,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甚至更长,但无论有多长,它终将有个数值。然而,只要人类社会存在,人民就是永恒的,历史就是永恒的,它的长度是正无穷,直到人类社会彻底灭亡。所以,无论我们的周期有多长,也长不过历史,最多我们只能陪着历史走到它的尽头。这就是我们无法跳出“周期律”的原因。
我们的“周期”陪历史走到它的尽头——其实,这也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决定能否“陪到底”的不是国家,不是政党,不是某个人,也不是某些人,仍然是人民。作为社会主义的建设者和接班人,我们的终极理想和目标是实现共产主义。而共产主义是什么样的呢?我无法凭空地去想,只能靠我们学过并熟知的理论去推断。理论上的共产主义,是没有国家、没有政党的,更无所谓哪朝哪代。所以,单纯就一个政党,一个国家,一个“朝代”而言,它们终将消亡,也许它们想代表人民,也许它们能代表人民,也许它们可以为人民服务。但是,到那个时候,人类文明高度发达、社会发展极其完善,人民已经不需要了。这就是从我们的理论可以预见到的未来。
说到这里,始终未解的第三个问题才渐渐清晰,“下一个‘朝代’是什么?”这并不重要,因为所谓的“下一个”消亡以后还会有“下下个”,它们只是过程。重要的是,我们知道最终那个“朝代”是什么,是真正的“天下大同”。
这难道不正是我们努力奋斗所要追求的吗?想到这里,我心甚慰!
附:《窑洞对》
1945年7月1日,黄炎培(中国民主建国会创始人之一)、冷遹、褚辅成、章伯钧、左舜生、傅斯年等六位国民政府参政员,应中共中央和毛泽东主席的邀请,为推动国共团结商谈,飞赴延安访问。
黄炎培在延安看得很仔细,过得也很舒心。7月4日下午,毛泽东邀请黄炎培到他住的窑洞里作客,整整长谈了一个下午,这次谈话促使他从延安回来撰写了一本书,名字就叫《延安归来》,在书中他回忆了他和毛泽东的这段谈话,就是关于“国家兴衰周期率”的内容。
毛泽东问:“任之先生,这几天通过你的所见所闻,感觉如何?”
黄炎培直言相答:“我生六十余年,耳闻的不说,所亲眼见到的,真所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至一国,不少单位都没有能跳出这周期率的支配力。大凡初时聚精会神,没有一事不用心,没有一人不卖力,也许那时艰难困苦,只有从万死中觅取一生。既而环境渐渐好转了,精神也就渐渐放下了。有的因为历时长久,自然地惰性发作,由少数演为多数,到风气养成,虽有大力,无法扭转,并且无法补救。也有为了区域一步步扩大了,它的扩大,有的出于自然发展,有的为功业欲所驱使,强求发展,到干部人才渐见竭蹶,艰于应付的时候,环境倒越加复杂起来了,控制力不免趋于薄弱了。一部历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荣取辱’的也有。总之没有能跳出这周期率。中共诸君从过去到现在,我略略了解了的,就是希望找出一条新路,来跳出这个周期率的支配。”
对黄炎培的这一席耿耿诤言,毛泽东庄重地答道:“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黄炎培听了毛泽东的回答,十分高兴,他说:“这话是对的,只有把大政方针决之于公众,个人功业欲才不会发生。只有把每个地方的事,公之于每个地方的人,才能使地地得人,人人得事。用民主来打破这个周期率,怕是有效的。”
黄炎培与毛泽东的这段对话,人称“窑洞对”,甚至被后人引用为关于政权建设的经典之谈。(文|leon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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