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毛时代集体农业不行,很穷困,不如城市工人的生活,拿这个说法来否定集体农业的成就,非常常见。还有更为规范的社会学分层研究,说毛时代存在这样一个由低到高的分层状况:农民处于最底层、其上是集体制工人、国企工人等等。即便是用研究所依据的理论做判断的话,这个所谓的分层研究也是一个笑话,相当于是在体力劳动者群体中间搞分层社会学研究,借用民间说法这是“没有虱子也要硬找一个出来”。
今天回顾,为什么城乡差别和工农差别,曾经在1980年代的学界那么热闹,还曾经成为一个中心性的观察角度和学术增长点?其目的看来是为了批判毛时代的不公正不公平罢了。这些个愤青式的研究背后,等同于是指责毛时代没有实现绝对公平。同时,还把难以否定的工业化成绩,涂上一个“道义代价不小”的高成本底色。1980年代的邓胡记“城乡不公平批判”,是一个非常热门的学术增长点,不仅说存在着剪刀差剥夺农民,还说城乡关系的二元结构损害了农民,一时间涌现出了大批为农民待遇鸣不平的学界翘楚。
1984年开始了国企改革,获得了自主权的国企,往往把工厂内部的脏活累活差活独立出来,雇佣农民工来干。改革初期国企开始在脏累差岗位上使用农民工,工资低还没有保障,这就更是激发了对于二元结构的批判热情。在这个批判的早期,很多人都以为批判内容中间,就算是学术含量为零,但是正义感含量不为零,还有可取之处。最终的改革结果,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不是把农民工提高到正式工水平,而是反过来把正式工给灭掉了,下降到了农民工水平,这个过程在朱镕基任上最后完成了,此后基本上不会再有所谓的二元结构差异了,只剩下阶级差异了。这一时期的城乡差别批判,在学术上没有很好地进行总结,特别是缺乏对城乡关系批判如何服务于政治需要的总结,遗留了一个很大的知识政治学空白,此种名实严重背离现象的内在逻辑如何,很值得做学术分析。
其实,毛时代集体农业中间,还真有少数比国企工人更富的,那是人地关系造成的,与集体所有制无关。也就是说,是由于单个劳动力占有的农业资源不同,导致人均年生产水平不同造成的。一般而言,毛时代的农村集体中间,劳均年产粮食超过一吨就会解决温饱问题,超过两吨就会超过国企的双职工家庭的富裕程度。例如大寨当年工分值1.4元,就已经比国企工人更富了。宁夏和内蒙的黄灌区农民,收入水平也超过了国企,以至于当地青年人初中毕业就坚决不读书,回家种田去了。
到了1979年,胡耀邦、万里、杜润生等人想要否定大寨,就说大寨的成绩是伪造的。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被派去大寨,专门找大寨在哪些地方伪造了成绩,除了吴敬琏这种中央委派的打假高人之外,还有一些名记者自愿参加打假——例如范银环。综合吴敬琏和范银环等人几十年的揭发成果,大寨的假,体现在两个方面:吴敬琏说大寨有一项运输副业,所以要从工分值扣去这一部分,这部分收入约占40%;范银环是1963年最先报道大寨的记者之一,他想要靠着吃大寨吃一生,肯定大寨时期吃大寨,大寨被否定时期还可以继续吃,范记者说大寨平均单产数字过高,理由是大寨的耕地面积不止统计数800亩,实际亩数多于此数,到底是多少范记者也不知道,但他肯定实际的平均产量数字,应该要低一些。
认真说起来,大寨还真有不具典型性的方面,可惜右派都是些蠢猪,没有挖出来。大寨的特殊状况,是当地有小煤矿供应燃料,社员生活所需燃料不再依赖秸秆,在那个时期就能够做到秸秆还田——土壤有机质含量极高种成了“海绵田”。结果,在化肥大量普及之先,得益于这一部分农家肥的作用,就能够把单产提高到极高水平。这个恰好是多数农村不具备的条件,全国大部分地区农民,都还在依赖秸秆作为燃料烧饭烧菜。
大寨在1960年代后期,农林牧果业都很兴旺,有些文章说什么虎头山光秃秃,这是彻头彻尾的胡说,这可是有无数人去参观见证过的。当年大寨的果树和羊群都是不错的,我的一个小学老师亲自去参观过,回来还给我们做过报告的。查阅文献,1964年李顺达去大寨参观,就谈到山区要发展林牧业,陈永贵很虚心地接受了。
大寨的典型价值,是在全国性的人多地少的情况下,要像大寨那样以活劳动投入为起点,去提高单产,这是唯一出路。大寨就是这样的典型,当然,如果没有低价煤供应的话,在化肥普及之前的增产成绩,可能没有那么显著,但依然会是一个好典型。(作者:苍龙飞天79;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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