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红楼梦》更多的是人情俗态的逼真呈现与披露，那么《聊斋》则是托人性于妖性，在人妖幻变之际，点闪出“善与恶”，“美与丑”的较量，让人体味出在诱惑丛里人性的弱点或者坚强，因而它能拥有《红楼梦》所难能企及的灵魂上的震憾与激励。
取材《聊斋》故事的新电影“画皮”，一方面贴紧了传统，一方面升华了大爱，而现代人所说的爱，即古人那时候传诵的“问情为何物”的“情”。希腊以宙斯为首的神妖，毕竟也欣慕人间的繁闹快活，演绎出精彩的人神鬼之争战，而在中国则以狐妖、鬼怪、人为主角，被聊斋刻画、演绎成精妙的人妖之争，导火线与熄火线却是让人莫明其妙的“爱”或“情”，其中，画皮是最好的典型，其之于中国伦理、道义、情爱等灵智层面表现，显得很独特与巧妙，如甄子丹、赵薇、周迅等演员高效利用“沉默眼神、细微动作、体态”等演技，正如在《赤壁》里的插科打诨为以往三国电演里所未曾多有一样，《画皮》神妙地利用了人与人之间的“沉默式的情感酝酿”法，让开篇有点闷的情戏，就得引人入胜。
不过，大可以尝试脱离“聊斋”，将结局刻描成真正的悲剧，以堵塞文学的牢骚者那“中国没有悲剧”的嘟囔，但是如果戏情就在那个谷底里男女主角都几近“没尽”的那一刻停住（许多观众与我一样都以为这就完了），该多玄多险，然而导演还是收住了自己的想象，迎合中国式的戏剧传统，添上闪亮的大悲后的大喜，妖性成了人性，当然这是在感化，爱的感化后的结局。
人性即妖性，妖性即人性，到底谁妖，谁是人，谁是真的英雄……看《画皮》你都能列出许多说教的名堂，或者爽性来一句“人活一张皮”，当然别让年幼的孩童看那妖换人皮时的恐慌吓住，毕竟人间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黯黑，人性胜于妖性，你说呢？（文/汤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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