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总,从我军设立总司令一职起,直到1954年10月撤销,一以贯之,一直担任这一崇高的职务,从来没有更换过,以后也不会再有。可以说,总司令一职务几乎成了老朱家的祖传地皮,所以才被称其为我军永远的总司令。而总政委一职,则数易其人,多次易手。为什么?很简单,因为他是造诣高深的军事指挥的行家里手,因为他是我军无可替代的驾驭战争的巨擘。
朱老总的资历真不是其他人能比的,朱老总1909年考入云南讲武堂,品学兼优,是蔡锷将军的得意弟子,与另一位朱培德(30年代初就成为国军方面军司令,陆军上将)并称讲武堂模范“二朱”。朱老总1911年就跟随蔡锷将军云南起义响应辛亥革命,1916年在护国战争中最关键的纳溪之战,朱老总一战成名,成为名副其实的滇军名将,次年升任靖国军旅长,泸州巡阅使,成为一方诸侯。
1916,1917年其它人在干嘛呢?毛主席还在湖南一师念书,陈毅罗荣桓聂荣臻都还在念中学,彭老总1916年是刚入伍的新兵蛋子,贺龙元帅1916年两把菜刀闹上了革命,开启了他别样的人生,徐向前元帅1916年因贫失学在杂货铺打杂。叶剑英元帅1917年刚考上云南讲武堂,至于林彪粟裕1917年他俩,只有10岁。
对于朱老总的彪悍以上这些同学都早有耳闻,朱老总的坚强在那时就得以展现。
可以说他当时已经功成名就,按照现在的话说,朱老总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无欲无求,下馆子看菜单基本只看左边了。
可是毕竟到了三十啷当岁,老总才发现能称得上有点成绩的事靠的就是一命二运三折腾,如今的生活已经完全不能满足自己了,索性就咋刺激咋来。要出镜,再丑也要出镜,要闹腾,再尴尬也要闹腾。
确立了人生目标之后,他马上就认准了共产党,并决心为其奉献终身。可是道路是曲折的,朱老总相当于围着地球转了一个圈才入了党。
1922年8月,朱德千里迢迢赶到上海,找到陈独绣,说清楚自己是正派人,想全面发展,提出加入组织的要求。但是陈独绣这人吧,成事不足,败事却总是有余的。面对组织内部人才急需嗷嗷待哺的状态,他深知这辈子靠自己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队友了。但朱德旧军阀的身份仍然引起了他的警惕,故婉言拒绝了。
老总完全没有本该是南方人应有的温吞,他态度直给、观点硬杵,想骂谁就骂谁,不服谁就骂谁,没有圈子观念,直抒胸臆,嫉恶如仇,眼里何止容不得沙子,简直是容不得PM2.5。
带着雄厚资本打算入伙的朱老总被残忍拒绝后,开启了文字交流:“这位朋友,你怕是个傻子吧。”陈说:“一会谈话结束别走,我给你发医院诊断证明,我的智商完全正常”……
但既然认定了目标,朱德便毫不气馁,甚至远渡重洋,寻找革命之路。最终,他来到欧洲,辗转法国、德国,最终在德国中共旅欧总部找到了组织负责人恩来同志。
那个时候,恩来同志因为缺乏装逼经费和搞事资金,正在欧洲各国开始派人满街溜达。因为旅欧总部经营不善,欠下了很多外债,恩来想力挽狂难,雄心万丈,但钱一分没有。
朱德的到来以及才华和诚意让恩来同志点头如捣蒜。哎,多大点事啊,我以为要干啥呢,特地从上海跑到德国来,打车钱都想给你报了。就此,在恩来同志的介绍下,朱德正式加入了组织。
据说恩来平生就服过两个半人,一个是教员,另一个是朱老总,半个是自己。
在德国学习期间,标准的学霸一枚,居然上的是哥廷根大学社会哲学系,后来朱老总在延安接受史沫特莱采访时,全程德语,丝毫没压力……
真感觉tg高层的那些人都具有语言天赋,更是深藏功与名,滴水不漏,有理有面。
还有那个我们十分熟悉的长者,9岁开始学英文,60岁背诵葛底斯堡宣言,70多岁在哈佛全英文演讲,到90来岁仍沉浸其中。正因为长此以往的训练,长者才有与华莱士四小时八十八回合对谈中不落下风的底气……
坦白讲,老总加入组织后,根本入不得圈子,因为他的履历太过扎眼,当时的组织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物存在。但他并没有气馁,他懂得,谁的人生不传奇?村头大妈也三起三落过呢。
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跟组织内部大佬硬刚正面的实力。于是,老总一边潜心研读马列主义,一边猥琐发育,等待正面撕逼的合理机会。
真正让朱老总一拳打开了天化身为龙的,就是南昌起义。
其实,历史剧本为人民军队准备的总司令和副司令,本来是叶挺和贺龙。但他们要么人生的选择失误,要么能力有限,没有承担起这份责任,才由朱德彭德怀取而代之。和叶挺、贺龙相比,朱彭有几大优势:都有过完整的旧军队军旅生涯,受过完整的军事教育,了解旧军队和旧中国的弊端,从而有坚定的革命性和自觉的历史觉悟。叶贺包括陈毅这方面的素质差了点。
南昌起义朱老总本来是负责打酱油的,结果硬生生凭本事打成了大哥。八一南昌起义中,总前委书记是恩来,前委委员有张老四、李立三、叶挺、贺龙、刘伯承、聂荣臻等,连郭沫若都是前委委员,朱德却不是。
组织指挥起义的核心领导成员中没有朱德。起义当天晚上,前敌委员会分派给朱德的任务是拖住滇军的两个团长,以保证起义顺利进行。恩来对朱德说,起义当然只提供两个小时晚5-7点。不管你用啥招,必须确保那两个团长在这两个小时内喝醉。
朱说,不,加以“东莞”的方式,二十分钟他们就可以……
这就是南昌起义中朱德的真实地位。
后来随着南昌起义的失败,到三河坝分兵,留了不到三千人断后。而南下的主力部队基本被打垮,主要领导人恩来、贺龙、叶挺、刘伯承等人星散,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而留守三河坝的领导人正是朱老总,这支小部队千里转战,一路磕磕绊绊最终剩八百人到达井冈山。这里面出了三个元帅朱德、林彪、陈毅。将军有粟裕、黄克诚、赵尔陆、周士第、杨志诚、洪水(越南人)、陈士渠、唐天际、朱良才、杨梅生、谭冠三、谭希林等。
当时真是中国革命最为危险的时刻,仅剩下这八百人强行续命,只要被老蒋随手补上一小刀,TG的血槽就要归零了。
到底怎么办,只能由临时负责的朱德做出决断。朱德就是在这个非常时刻,面对这支并非十分信服自己的队伍,表现出了坚强的领导能力。
三河坝还不是谷底。谷底在天心圩。
部队虽然摆脱了追敌,但常受国民党剩余武装和土匪的袭击。能祈福吗?祈祷大家都不想死啊,你挣钱我活命,咱们都好好的,管用吗?朋友让一让,你们这是残血,老子是丝血求生啊,有人理你吗?
没办法,命不能掌握在别人手里。朱德知道,如果这个过程注定无法平和,那豺狼还是来了,迎接它的也一定要是猎枪。
可是现实情况却十分糟糕,时近冬天,官兵仍然穿着单衣,有的甚至是吊带,打着赤脚,形象非常杀马特;无处筹措粮食,官兵常常饿肚子;缺乏医疗设备和药品,连普通的小感冒都不敢随便乱生;部队的枪支弹药无法补充,战斗力基本没有,主要工具是有啥用啥。
杨至诚上将后来回忆说:“每个人都考虑着同样的问题:现在部队失败了,到处都是敌人,我们这一支孤军,一无给养,二无援兵,应当怎样办?该走到哪里去?”
各级干部纷纷离队。一些高级领导干部,有的先辞后别,有的不辞而别,有的,已经没有了……
南昌起义在军、师两级设立了党代表;团、营、连三级设立政治指导员。这一体制到1927年10月底崩溃。所有师以上党的领导人均已离队。只剩一个团级政治指导员陈毅,军事干部只剩一个七十四团参谋长王尔琢。
领导干部如此,下面更难控制。营长、连长们结着伙走。还有的把自己部队拉走,带一个排、一个连公开离队。林虎三连长甚至带着队伍找到陈毅,说:现在部队不行了,一碰就垮;与其等部队垮了当俘虏,不如现在穿便衣,到上海另外去搞。那里有螃蟹,有醋,就差你了……
陈毅按住内心一万头奔腾的草泥马,想象自己是倪萍、是朱军、是上海的老娘舅。用哄啊、用感化啊、用爱啊……
后来人们把这段话作为林虎三在关键时刻对革命动摇、想当逃兵的证据,其实言之过重了。在当时那种局面下,地位比林连长高且不打招呼就脱离队伍的人比比皆是。很多走的人都如林连长所想,不是去上海、便是去香港“另搞”的。若说都对革命前途悲观失望也许太重,起码对这支行将溃散的武装能有多大作为不抱信心。
部队面临顷刻瓦解、一哄而散之势。南昌起义留下的这点革命火种,有立即熄灭的可能。
关键时刻,站出来的还是朱德。
三河坝阻击一战换来的却是主力部队的全线溃败,在天心圩面对着八百残兵,朱老总知道首要做的就是振兴士气,他向这些年轻的战士大声喊出那一段话。哪怕是煽情的片段,我建议大家好好听下《建军大业》中朱德在三河坝战役之后的这段演讲,我几乎是哭着听完的:
“连续的战斗,我们两万人的队伍打到只剩下八百人,那些被战火洗礼过的灵魂,将同人民的命运融在一起。今后人民会相信我们,会支持我们,为建立一个新中国而共同奋斗。从前我朱德是一个国民党的中将,从今天开始,我跟你们一样,是革命军的一个新兵。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无上光荣!”
什么叫力挽狂澜?这就叫力挽狂澜!
而《八佰》中,谢晋元将军说的啥?!!!
可以这么讲,朱老总带上井冈山的这八百人,相当于现在台积电的张忠谋背着光刻机游过台湾海峡加入华为。
他们才是真正的——八佰!
朱老总是我军的擎天之柱,以超人的意志保存了革命,这一点无可替代,他的地位不是打多少胜仗,有多少资本,而是将毁灭的革命拉了回来,他就是成燎原之势的星星火种。
因此,当你遇到身边有人凡是在没人坚持他还在坚持的时候,记住,这种人都是极度稀缺的宝藏,不要质疑,不要多问,盲信他们就完事了。
纵观全军,无论是一、二、四方面军,和后来的八路、新四军所有军政人员,对老总都是赞叹的,也都服气,这里面军事因素相对较少,更多的是对朱老总人品的肯定。也就是说,在那些艰难的岁月,老总要解决的不是“怎么走”,也不是“跟着走”,而是怎样弥合党内军内所有分歧,团结各路牛鬼蛇神跟着中央“一起走”。这就是属于朱老总所独有的,一个人的光辉岁月。
就像金一南将军在《苦难辉煌》里说的,也许最能诠释朱老总:
朱德这个最初的参谋加向导,也没有人听他的话的指挥者,在关键时刻向即将崩溃的队伍树立起高山一样的信仰。通过信仰认识利益,再通过信仰和利益驱散恐惧,真正的领导力和领导威望,在严重的危机中凤凰涅槃一般诞生。也证实了TG党人在最为困难的时刻,在被追杀,被通缉,被围剿的环境中锻炼出来的坚定性,是那些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人能吃多少碗干饭的人永远都感悟不出来的。 金一南——《苦难辉煌》
尾声。
历史,是中国人的信仰。它实际上在相当大程度上替代了宗教在其它民族中的生态位,社会共识由它凝聚,价值取向由它塑造,共同记忆由它保管,因此,它不可亵渎,不可轻忽。
直面历史的审判,是每一代中国人的宿命,它无分善恶,不论高低贵贱,一视同仁。你的所作所为决定了你的身后之名,这与你的意图无关,与你的作为有关,你无法决定自己在历史中的地位,但你可以决定自己面对历史时的姿态。
所以,如果管虎要拍《八佰》,不能只是一味渲染谢晋元八百壮士的英勇抗战。如果你只拍八百壮士的悲壮,就等于是在美化当年腐朽无能的蒋介石国民政府。
更要把蒋介石政府的无能拍出来,也要把后来谢晋元服从蒋介石命令,退出四行仓库进入租界被英国人缴械的历史事实拍出来,更要把谢晋元困守租界4年,最终被日本人收买的部下刺杀的悲惨下场拍出来。
这才是符合历史事实的电影。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