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坡●第17-18节（长篇连载）

　　十七
　　
　　幸福村的柳艺编织厂终于成立，当肖月娥将自己的想法和丈夫及村里的书记、村长说了以后，大家都比较支持，都说这是一个不错的主张，于是大家说干就干，厂房好找，村里的村支部正好有几间空棚子，那里可以当厂房，资金没有，村里也没什么收入，但大家你掏一点儿，我出一点儿，凑了几百元当流动资金。在选取工人上，大家都提出了好的建议，一是让那些没有政策外生育的妇女首先进入到厂子子里当工人；二是让村里生活比较困难的家庭妇女也入厂子当工人；三是，在从村里选拔几个技术过硬的妇女当技术主抓人员，让她们教给那些在编织上不怎么懂行的姐妹，再从村内找几位能干的大小伙子，到山里去割树条，让他们承当材料采购员。一切都办妥后，村里的柳编厂正式挂牌成立了。那一天，鞭炮齐鸣，广大群众都来观看，村支书李德明站在群众面前大声宣布：“幸福村柳艺编织厂今天正式成立，这是我村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件事，也是为广大群众寻找致富出路的一个新途径，希望你们支持……”村支书的讲话完毕，群众们一片掌声。
　　
　　肖月娥又忙了起来，她虽说只是这个村的计生专干，但她在做好工作的同时，还要在编织厂当技术指导人员。厂子刚开业，无论是工人还是领导都很用心，大家都在用心维护着小村企业的发展。这一天，都快上午八点了，工人二丫还没来，而大家都在用心追编织活呢，因为过不久，山里的果树就要成熟了，需用很多的柳条筐，这对于村里的小企业来说，也是一个好机遇，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是不让请假的。可是在这样忙碌的时间里，二丫竟然连声也没吱一下就走了，月娥心里真是纳闷。她想不到二丫会有什么事，再说二丫平时根本不请假，即使有事也不会如此做的。月娥正在琢磨呢，办公室的门一开，一个老头进来了。他一进屋就喊：“月娥在吗？月娥在吗？”月娥抬头一看，原来是二丫的父亲，老耿叔。月娥急忙站起身，对老耿叔说：“大叔你来了，有什么事吗？看你的神色很慌张，发生什么事了吗？对了二丫今天怎么没上班？”“唉，我正是为这事来的，你快到我家劝一劝你婶子吧，家里可出大事了。”老耿叔对肖月娥说。月娥见了，对老耿说：“您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您喝水。”月娥说这话的同时，给老耿倒了一杯热水。老耿说：“昨天我那丫头跟她妈呕气，跑了，她妈此时正寻死觅活呢！你快去劝一劝你婶子吧。”“哦，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啊？”月娥问老耿。“一句话难说清，你快去先看一看，劝一下吧！”月娥听了点了点头，快步随老耿向村里走去。
　　
　　还没到老耿家，就已经听到了女人的叫嚷声。来到了老耿家里，屋内有几个老年妇女正在一旁边劝老耿的内人，而老耿的内人，此时正泪一把，鼻泣一把哭得跟泪人似的。老太太正哭着说：“这丫头大了真是管不了了，说这门亲事不成，自己非不听我们的，这不自己还跑了，也没跟我说一声，真是丢人啊！我啊也不活了，这让我这老脸往哪里放。”老太太说着头就往墙上撞。
　　
　　肖月娥见了，急忙冲上上来，一把拉住了老太太，对老太太说：“大婶子你这是怎么了，唉，你怎么这样糊涂啊！”老太太被月娥拽住了。老太太一抬头一看是月娥，就对说：“是月娥啊，我真是没法活了，你说二丫这个丫头，前阵子给她介绍的那个对象是当兵的，那小伙子虽说不错，但哥们多，没有房子，日子还很穷，你说跟他去还不受一背子穷，吃一辈子苦，我说不愿意，她寻死觅活非要跟着不可，这可怎么好。”月娥听了，对老太太说：“大妈你好糊涂，现在是什么社会了，婚姻自由了，你还管她干什么啊，只要她自己愿意，即使她受苦受穷也怨不到你啊！”“月娥你说得不对啊，真要跟了他还不要饭，受苦受穷的我得惦她一辈子。昨天晚上我和你叔说了她几句，她就不爱听了，晚上偷偷地跑了，找那个小子去了，这不是给我丢人嘛，你说咱们幸福坡这么大一个村还从没出过这样露脸的事，这不是往我老脸上贴膏药嘛！真是丢死人了。”老太太边说边用手敲打着炕席。月娥看了上前劝说：“大婶子别这样了，年轻的人事，你们做父母的也不能包办啊，现在是新社会了，孩子愿意啊你也别太执拗了，再说这社会再发展，庄稼人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总有一天我们都不会愁吃愁穿的。你不必为年轻人发愁。”
　　
　　这时其它的几位老太太也劝着说：“是啊，月娥说得不错，你看这几年日子就比前几年好多了，等二丫真得嫁过去，也许日子更会好过呢！”还有的说：“你没听说过吗，今后的日子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啊！你还是随丫头的心意吧！”“不行，如果什么都随了她，我这个当妈的还有什么威严，我不能这样随便就听她的，如果她不回来，这辈子都别回家了。”老太太说，“不能给她脸，要不我这个当妈的从今后说话她更不听了。”正当老太太喋喋不休地讲时，门外二丫和一个男青年走了进来。二丫听到老太太说这话就对老太太说：“妈，如果你这样说，那我真不回来了。”老太太听了说话，一抬头一看闺女来了，立刻来了精神，从炕上跳起来，拿了炕笤帚就向二丫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好在月娥手快，一下子就拉住了老太太的胳膊。这时那个进来的男青年过来对老太太说：“婶，如果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不好让您生气了。再说秀娟（二丫大名）是您闺女，您打她您不心疼吗？”“哦，这是谁啊？小伙子不错嘛。”月娥问老太太。这时二丫的父亲说：“这就是二丫的男朋友子臣，对了子臣，这是你月娥嫂子。”“哦，是月娥嫂子啊，你看麻烦你了，秀娟惹得婶生气了，你好好给劝一劝。”那个年轻的小伙子说。月娥听了这话，对老太太说：“婶子啊，这小伙子真得不错，长得不赖，脾气秉性也不错，我妹妹有眼光。”这时老太太见小伙子说了话也不好意思再将脾气发大，只是说：“不错又怎么样啊，日子不好还不是受穷。”二丫说：“妈，人穷不能穷一生，富不能总富，只要我们勤劳，日子总有一天会好的。”“婶是啊，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干，让秀娟过上好日子，”子臣说。月娥听了又对老太太说：“婶子，这话都说这份上了，你啊也别挑这挑那呢，想当初我嫁与我们那家子时，也是什么也没有，不也是后来自己努力日子才过得好点吗。年轻人吃点儿苦是好事，将来才珍惜好日子。”
　　
　　这时，二丫的爸爸对老太太说：“孩子她妈你也是的，不要太较真了，我看也不错嘛，孩子愿意就随她吧，谁这一生不找一个自己中意的人啊，这可是过一辈子的事。”这时月娥也悄悄地捅了一下二丫，偷偷地对二丫说：“给你妈陪一个礼，老太太总会应承的。”二丫极不情愿地对自己的母亲说：“妈，这事我办得是不对，可是你总不能用老眼光看事情啊，你看都这年月了，您对我的事还总是阻三遮四的，您啊就愿意吧，我也一生也就这么一次，你还不为我好吗？”老太太听了用眼睛瞪了闺女一眼说：“是啊，你大了翅膀硬了，我还没说你两句就想飞了，真没办法啊，这真是应了那句‘儿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那句古话了，我看也只能认了。”听了话，月娥笑了，对老太太说：“大婶啊你应该开通一点儿，事情总要有一个圆满的结果。好了，这事啊就定下吧！”老太太说：“只好这样了。”然后老太太对老头说：“还站着干什么呢，快去到外面买点菜，来了客了吗，对了月娥和你们老姐几个今天晌午也吃去吧！”“大婶，只要你们不生气了，比我们吃了还高兴。对了，二丫啊，下午到厂子去上班，别请假了，很忙的。我走了。”月娥笑着说。其它的人也说不吃了，随后几个人都跟随月娥身后走了。老太太看着离去的众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真是操心啊！养儿养女真不易啊！”
　　
　　十八
　　
　　开支了，开支了，幸福坡柳编厂开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开支那天厂子里好热闹，那群妇女们，叽叽喳喳如一群小鸟在叫。真应了那句话，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女人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了。肖月娥坐在办公室内的办公桌前，面前有一个书包，书包里是人民币。在办公桌上还有一张工资表，她一边看那个工资表上的名单，一边给那些工人麻利地数着钱。“王二妮，八十元，”肖月娥念道，那一旁过来一位二十多岁的妇女，她微笑着接过了钱。那一边上，有一位梳着一条长辫子也是二十多岁的妇女说：“哦，二妮开了不少啊，真没有想到，咱们也能挣工资。”二妮听了这话，笑了，她说道：“可不是，这真得感谢月娥嫂子，对了，我想你一定比我开得多，你比我可多上了两个班。”那个姑娘也笑了，她点了点头。这时月娥又喊道：“张二芬，八十四元，”又一个扎着长辫子年龄十八九的姑娘挤上前去，笑着领了工资。
　　
　　时间过得真快，不到一个小时，工资就放完了，月娥对工人说：“姐妹们，咱们虽说都领到了工资，但是工资不多，大家也别气妥，得咱们厂子干好了，一定给大家多开工资，同时希望你们好好干，让咱们这个小厂子慢慢地发展起来。”姑娘们听了月娥的话都说：“嫂子，你放心吧，现在我们也能赚钱了，怎么不好好干呢，我们一定加大劲干。”月娥听了这话会心地笑了。
　　
　　姑娘们开了支就又开始了工作，她们一边工作一边聊，一个叫兰珍的姑娘对二妮说：“二妮啊，这下有钱了，明天咱们去集市上也逛一逛吧，到那里也扯二尺花布，做一件衣服。”二妮听了笑了，她说：“是啊，但是我想买一条纱巾，前几个集上，我看到了一种纱巾蓝色的底儿，粉红色的花，真是好看，当时我看到很多姑娘都在买，我也想买一条。”“快买吧，我想二妮若戴上了，一定特别好看，准真那出门子的新娘子似的。”这一边二丫说了话。“对了，二丫你买点什么啊？”那二妮问二丫。二丫笑了笑说：“我么，我什么也不买，我也不需要什么？”兰珍听了二丫的话，对众姐妹说：“二丫当然是不买什么了，人家是有对象的人了，应该攒钱办嫁妆。”众姐妹听了都笑了，二丫听了这话，从手边拿了一节桑树条扔向了二妮，并对二妮说“你瞎说什么啊，我不缺什么去赶什么集，再说全去赶集了，明天没人上班怎么好。”“唉，给自己找借口不是嘛，好吧，我们理解你，谁不想出嫁时多带点嫁妆，风光地走出家门，可以理解。”这时一个叫大娥的姑娘发了言。二丫听了这话更是来了气，她说：“不理你们了，再与你们说话，不一定说我什么呢，真是的，一群疯丫头。”“哈哈哈……”又是一群欢快地笑声。
　　
　　时间过得真快，这一晃就过去了两年，幸福坡的计生工作在上级的指导下，在村级人员的努力下，有了很大的进步。在这一年的年末，再一次接受了上级计生部门的考核。由于平时工作得力，并且考核准备工作准备地充分，幸福坡的计生工作终于扭转了被动的局面。在本次考核中，县、镇两级都很满意，人口出生计生率达到100%，“二四”妇女结扎率达到95.20%，并且在对村两委坐谈中，村级主管计生工作的人员，对上级的提问没有一点儿口吃，无论是人口出生，还有新婚，手术还有村人口及已婚育龄妇女等基本情况掌握得一清二楚。在对群众入户走访时，没有发现锁门户，向群众咨询问题时，群众也是很热情，对于本村这两年的计生工作也是交口称赞，都说村里的干部在计生工作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最后在签订意见交换书，只是写上了这一句“计划生育各项工作指标均合格。”在这一年，幸福坡计生工作也由后进村转变成计生工作先进村。幸福坡的两委成员，从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在计生工作上，他们打了一个翻身仗，他们知道，只有计生工作干好了，别的工作才能干好。这下他们能下大力进行经济建设了。
　　
　　这经济又如何增长呢，一个山区村庄，要想经济一下子发展起来，不但当家人有睿智的头脑，还要有长远的目光，这再一次成了幸福坡经济向前发展的热点问题，幸福坡的两委领导无时不刻地在思考着这个难点问题。（文/苗凤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