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体与本体到调,在文学里是比较出格的,然可能出采,在辛弃疾的《鹧鸪天·不寐》词中,就化用这一手法,将“人之不同,各如其面”,调为“人无同处面如心”,正如女人如花,也可以说成花如女人一样。辛氏的笔法之于《鹧鸪天》这一词牌是有一腿的。
“老病不胜岁月侵,霎时光景值千金”,起篇自是不凡,把光阴难得易逝的感慨说得警人心智。回顾诗人自己的一生,只一叹:“一生不负溪山债,百药难医书史淫。”所谓好山水要籍好文章好诗词方能生色、传颂、永恒,看中国的山水风光之奇都是让文人骚客“吹”起来的。此句所言的“书史淫”指的就是这种虚名。
不过,把人情世态作打趣式批评,在辛氏词作中是常见的,而像本首词中如“随巧拙,任沉浮。人无同处面如心”这样潇洒而豁朗地唱出,似元曲中的“出世”心态,则是首度,让我们似乎于迷雾中见着一则可人的明灯。
当我们继续读《鹧鸪天·不寐》至篇末,才明白词人的新意:“不妨旧事重头记,要写行藏入笑林。”——如果说人生是场梦,且只有一次做梦的机会,那么你可以把梦做完美,当然临老了回想时,禁不住的是笑,傻笑,因为我们不是常念叨“人间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么”?(文/汤树东)
附原词:
《鹧鸪天·不寐》
作者:辛弃疾
老病那堪岁月侵。霎时光景值千金。
一生不负溪山债,百药难治书史淫。
随巧拙,任浮沈。人无同处面如心。
不妨旧事从头记,要写行藏入笑林!
人无同处面如心
2009-12-17 10: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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