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癞蛤蟆（一）

　　如果我是一只癞蛤蟆，你是一只白天鹅，我会永远追随你的身影，让我的爱伴随着你的身影一路走下去，永远永远。
　　
　　我是一个很丑的人，刚从母亲那里得到生命，当接生婆王三婶看到我时就吓了一跳，她被我的形象所吓坏。听母亲讲，那时我长得很黑，黑得一塌糊涂，身上好象涂了一层锅底烟一样。眼睛很小，鼻子也很踏，非但如此，在我的屁股上还有一块很大的红胎记，当时王三婶当抱起我的一瞬间，差一点吓得从肘弯里将我扔掉。她对母亲说：“这孩子还算是很健康，只是样子真是有一点太‘特别’了。”那特别的意思也就是说我太丑了。不过母亲还是很喜欢我，她顾不得身体虚弱，还是象宝一样将我揽在怀里看个不停，亲个不停。
　　
　　母亲疼爱我是真的，但是毕竟那时家里穷，家里的孩子也有好几个，母亲没时间照顾我，生下我不久，母亲就下炕劳动了。我整天躺在炕上，用小被子围着，不知道过了几个月，当小被子再也束不住我的小手小脚时，母亲才无奈从炕上所以抱起我来，一看，我的脑袋却睡偏了，一边脸大，一边脸小，眼睛也被挤得不一样大了，我的样子更丑了。母亲为了我好活，给我取了一个名子叫丑儿。从此丑儿这个名字就伴着我从小一直到我长大成人。
　　
　　当我上初中时，上第一堂课，老师点名叫到我的名字：“李丑”。我站起来答道：“到”。全班同学一看到我全笑了，我想他们一定是看到我的样子笑了，是啊，我真是名符其实地丑，个子不高，头发长长的，小眼睛，雌雄眼，踏鼻子，还流着鼻泣，他们看了怎么不会笑。当时有同学就小声地说：“真丑啊！”连老师看了我的样子也皱了一下眉头，他对我没说什么，只是点了一下头，让坐下了。从那一天起，我又多了一个绰号叫小丑。然而真正让我伤自尊的是在我们班上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让我一生不能忘记。那是有一年的五.四青年节，也就是我上初二的时候，我们班出要节目，出的节目是一个合唱节目，参加由校组织的五四青年节的歌曲竞赛，学校要求班级每一个学生都要参加。听到这个消息我很是高兴，因为我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上台参加过班级或者学校组织的任何行动，这次我一定好好地表现自己。于是在训练的时候，我是认真去练习，同时呢，在课下及回家的时候也一直悄悄地练习。尽管我很努力，但是当要参加快演出时，老师却让我不要上场。他对我说：“你个子太矮子，站在队伍前面不整齐，会影响咱们班的比赛成绩的，为了集体的荣誉，你就不要参加了！”老师说话的语气很重，那样子不容反驳。我听了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对老师说什么，可是却没勇气说出来，只能由泪水默默地流下来。
　　
　　回到家里我一脸的不高兴，母亲见了莫名其妙，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和同学闹意见了。我委屈地将在学校发生的事跟母亲说了，母亲对我说：“儿子啊，不就是不让你登台参加演出吗？不去就不去吧，记着，这不代表你不行，你要努力，只要你好好学习，你就有机会站在学校的领奖台上。你要用你的努力向别人证明，你是最棒的。”听了母亲的话，我点了点头，我将母亲的教诲牢牢地记在了心里，我要用行动证明，虽说我很丑，但是我并不是笨，我能出人头地，我能给别人做出榜样来。
　　
　　从发生那件事后，我开始努力学习，我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他们看到我有美的地方，因此上在学习上我一直刻苦。每次考试在班级排名都排在前五名，并且这样的成绩从初中一直到大学。而我在每学期都能拿到不同奖励，当我站在学校的主席台上，接受奖励时，那种心情很是激动，我觉得自己再也不是什么丑小鸭了，而是真正成了一只美丽的白天鹅了。
　　
　　上大学了，学习不再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了，有很多同学在学习之余谈起了恋爱，而我呢，却从不奢望，一点也不敢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努力地学习，我想上了大学之后再考研。直至那一天，遇到了她，才让我爱的火焰悄悄地燃起了。那一天我去学校的图书馆去查一下学习资料，当我去书架上去查找那本需要查找的书籍时，正好碰到一个漂亮女孩，当时她也正在书架内寻找一本书。我看到那本书，伸手去拿那本收时，她也伸手去取那本书，我们的手不期而遇了，我急忙将手抽了回来，向她望去。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高高的个子，一双迷人的丹凤眼，那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扎一条长长的马尾辫。在我看她时，她也正好用目光打量着我，我忽然发现她的脸露出了吃惊的目光。我想也许是我的长相吓到了她，我冲她笑了笑，自己的脸不好意思的红了。而在一瞬间，她的脸色也变了，变得不在惊愕，而是微笑了，那笑起来的样子，如三月的春风一样，吹进心里让人不得不内心生起阵阵的涟漪。我低头说：“你也想借这本书吗？”她点了点头，随后对我说：“是的，我想借这本书用一下查一些资料，你也想用？”我点了点头。我对她说：“我正在写一篇论文，想查从这本书上查找一些相关资料。你呢？”“哦，是这样啊！我也想用一下，真不凑巧，这书店只剩下这一本了。要不你先用？”她微笑着对我说，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那圆圆的脸蛋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不了，还是你先看吧，这本书比较深奥的，你看过了我再看吧！”我对她说。“那好吧，我不客气了，我看过后，我直接给你送去好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一个系呢？”她听了我的话对我说。“我叫……”我听到她要问我的名字，我的脸一红，话语有一些支唔。“怎么了，不方便吗？”她笑着对我说。“不，哪有什么不方便呢？我叫李丑，是服装设计专业的。”“哈哈哈，”我的话语还没说完，她就笑了，笑得很爽朗，而我心里却一个劲地紧张。“怎么了，我叫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对吗？”我怯怯地问。她说：“真没有想到你怎么会叫这个名字啊，相信你母亲一定是为了你小时候好活，才取这个名字吧！不过这个名字也不错，土点却实在，相信你是一个好人。”我听了她的话，脸再一次红了。
　　
　　“对了，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我低声地问她，她说：“我叫白雪鹅，我是表演系的学生，平时也喜欢服装设计，因此上在业余时间到这里借本书学习一下。好了，这本书我先拿走了，过两天，我亲自登门送给你，谢谢你先让我了。”她说话的语速不快不慢，声音也好听，让人感觉起来是那样的你舒服。白雪鹅，好名字，高贵漂亮真如同一只的美丽的白天鹅，我悄悄地记下了她的名字。我们二人又简单地寒暄几句，就分手了，就这样，她莫名其妙地将影子定在了我的脑海里，让我久久地不能挥去。
　　
　　过了不到一星期，那天我正在寝室内我的电脑上涂鸦自己的服装作品，从外面进来一个我的哥们，他见了我，面色神秘地对我说：“哥们，外面有人找你。”找我，我心里很是纳闷，什么人会找我呢？正当我站起来向外面迎出去时，进来一个女孩子。我抬头一看，原来是白雪鹅来了，她手里正拿着前几天我想从图书馆想要借的书。我见她来了，急忙将她让进来。我对她说：“你将书看完了吗？”她说：“是的，我将书简单地看了一下，耽误你查找资料了，不好意思了。”我听了对她说：“客气了，这是图书馆的书，是我们共用的工具书，你说这话我道不好意思了。对了，你如何找到我这里的？”她笑了，她说：“找别人不好找，找你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容易，当我问你们系的同学时，他们都知道你是谁，没想到你这样著名啊！一问同学们，同学就问我是不是要找那个每个学期都能拿到第一名奖学金的李丑。我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每一个学期都得第一名奖学金，我只是记得你的模样，跟打听同学一说，他们都说没错，就是你，我这才知道，原来看似其貌不扬的你，在学习上却是出类拔萃啊！真是失敬了。”我急忙摆手说：“惭愧了，让同学你见笑了，偶尔几次。”“偶尔几次啊，哈哈哈，同学你说得太轻松了，偶尔几次的能有者有几呢？”她听了我的话对我说，“真没有想到，你让我这样刮目相看，看来我得向你学习。”“向我学习说不上，让我们共同进步吧！”我再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在我这里坐了一会儿，看到我电脑上设计的服装图案时，她惊讶地说：“哦，不愧是高材生，只是简单的几个线条就让一件美丽的服装出现在我眼前了，在不远的将来，我相信一定能在服装设计发布会上看到你设计的服装来。”我笑了笑对她说：“希望如此吧，但愿我在校这几年的学习没有虚度，能够取得一定的成绩，能在社会上立足。”她听了我的话后说：“期待你美好的未来，相信经过你的打拼未来的道路一定很绚丽！”“谢谢了，我会努力的。”听了她的话我说。后来我们又聊了一些学习上的事，通过交谈，我看得出，她并不是一个肤浅的女孩，她学习也是一样的上进，她也有着一般人没有的崇高理想。临走时，她伸出手对我说：“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希望在今后的学习中我们能相互支持，共同进步。”我握住了她的手，心里感觉一阵阵的激动，我对她说：“是的，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我们有时间常来往相互交流，让我们共同进步。”这次相会让我再次加深了对她的认识，同时心里也多了一份说不出的牵挂。
　　
　　送走她后，寝室内的哥们围上来对我说：“哥们，这妹妹是谁，这么漂亮，你小子有艳福啊！没想到你会悄悄地泡到这样一位漂亮的妹妹校花啊！谈一下经验！”“谈经验，有什么经验可谈啊，我们是朋友，是同学，你们想哪里了，天天就知道谈恋爱泡妹妹，难道上大学就这样混日子了吗？”“上大学不这样上应该如何上啊，你小子真是的，上高中没累苦了你，到大学还是死缠烂打，我们真是服你了，你啊真是一个书呆子。我们可不学你，曾经失去的，现在我们就要补回来。好了，我们不与你一定假正经，我们去找妹妹玩了。”几个哥们如苍蝇一样飞出去了，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在大学里他们会学到什么东西。
　　
　　时间过得很快，大学四年一晃就要过去了，在这段时间我除了学习就是学习，而与雪鹅并没有真正上的交往，只是有时候在校园内偶尔相遇说几句话问候一下，或者微笑一下就算是打招呼了。虽说仅是如此，但是我还悄悄地关照她学习和生活情况。我知道她学习也很棒，并且是班上的干部，在校学习也是一直名列前矛，她很优秀。对于感情方面，尽管有很多优秀和帅气的男孩子都主动大胆地追求她，但是她一直都拒绝了，她说在校要以学习为重，感情问题会在以后的工作中再考虑。她对他们这样说，他们仍穷追不放，给她写了很多肉麻心跳的情书，她都给悄悄地退回了。我对于她呢，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素，因此上，我悄悄地写了一首诗想送给她，只是想一想自己的条件，还是没勇气向她直接表白，于是将诗写在自己的电脑内，用一个心形文件收藏起来。
　　
　　也许天下真有不透风的墙，就在我自以为将诗写好收藏好自以为不会有人发现时，却让同室的哥们发现了。有一次一个哥们用我的电脑玩，无意中他查找到了我的文件夹，当他怀着好奇心打开那个文件夹，我心中的秘密被揭开了，并且他当时什么也没说，而是悄悄地复制了一份，打印出来。当雪鹅再一次来访时，对雪鹅说：“校花学妹，我这里有一首李丑写的诗，你想听吗？这首诗写得相当棒。”“哦，你还会写诗啊，那我当然听一听了，看一看这诗是不是真的有韵味，品味一下你的文才是不是和服装设计一样很高。”她对站在一旁我的说。我看那哥们对我一个劲地笑，并且那眼睛一个劲地眨啊眨，我就知道一定要发生什么事，我于是急忙阻止说：“不要听他胡说，我怎么会写诗，他取笑我呢，你不要信好了。”“是吗，不过我相信你的哥们是了解你的，念一念，我也欣赏一下。”她对我说的话将信将疑。而那哥们一脸的坏笑，对着我们说：“我朗诵了。”他煞有介事地读道：“你是一缕风/那一日悄悄地吹来/让我感受到了你的温馨/在你的微笑中/我的心开始驿动/你是一片云/不经意地掠过我的心海/我的心海微澜荡漾/爱的潮水终于在我心里涌动了/我知道/你的美丽打动了我/我的情在爱海里开始游弋/雪鹅/为什么会是你/让我情与爱滋长/难道这就是邂逅中的恋情/在我眼里/你高贵纯洁/如一只白天鹅扰乱了我的心湖/在我的心海里烙下了深深的印痕/我期待你与的牵手/也许今生只会在梦中/爱会让人憔悴/爱会让人热烈/我爱你的心你是否明白/等你/会让爱的道路延伸。”哥们念起来抑扬顿挫，还时不时的用眼睛瞄我，我脸一阵白一阵红。恨不得当时地面会出现一个洞，我能够钻进去。
　　
　　他念完了，一直很平静的雪鹅那情绪不知道如何变得有一些激昂，她对我说：“你怎么会这样，我只是想交你这个朋友，没想与你谈什么爱情，不好意思，也许我不应该认识你，不过谢谢你写的诗歌了，我想你应该送给别人吧！”她说完这些就气呼呼地走了。我刚想说；“雪鹅，其实我是真心的….”可是没等我解释什么她已经走远了。寝室内的哥们一片笑声，他们说道：“怎么样，这初恋刚刚开始就夭折了，也是的李丑啊，李丑，你也不照一下镜子，追人家雪鹅可全是帅哥，你再有才管什么用，你能与她站在一起吗？连我们都没勇气去追，你啊想追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意想天开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我哪一点不好，为什么我就没有追求女孩的权力，难道就因为我天生的丑陋吗？我气得大吼，对他们嚷道：“你们都滚出去！”他们见我真的发怒了，停止了嘻笑，都面面相觑地走出了寝室，而我却一下子体力不支，倒在了床铺上，男子汉的泪水悄悄地流了下来……
　　
　　四年大学终于结束了，我原以为想读研，可是我还是放弃了，一是因为我感情受到了挫折，我想尽快离开这里；二是家里的生活条件不好，我长大了，应该早一点赚钱，为家里分担一些负担。那一刻的离开我没与任何人道别，悄悄地一个人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一晃又过去了好几年，我已经在南方某一个大城市站住了脚，我工作的地方是一个外企，在那里经过我的努力打拼，我设计的服装不但上市，而且深受广大消费者喜爱，我因此受到企业老总的抬爱，从一个小小的服装设计师成了企业某一个部门的主管领导。虽说我事业有成，但爱情仍是一片空白，并不是我不想得到那份真诚的情感，可是我觉得我根本还得不到那份属于我的真爱。尽管也有很多女孩追求我，尤其是在参加服装发布会上，或者在某些娱乐场所，我到场时，总有一些女孩子拉着我的手哥长哥短，让我听起来感觉那声音很腻，很虚伪。更有一些女子主动投怀送抱，见到你就如同苍蝇见到了肉，叮着就不住，抱住你就是亲，就要说与你上床。对于此我更是不屑一顾，我想她们看重的不是我的人，而是我的钱或者是看好我的未来，就如同炒股票一样，觉得我是一个潜力股，想买下我来，从我身上大捞一笔。如果我是一个普通的人，我想，她们一定连正眼都不会看一眼，因此上我从不与她们交往。我真真正正想得到一份真爱，可是真爱又在哪里呢？
　　
　　其实这几年来，一直有一个人占据我心里，那就是雪鹅，虽说我们已经将近五、六年没见面了，我不知道她过得如何，但是我心里就是放不下她，每到夜晚，我一个人寂寞地躺在床上时，她的身影就会从我的脑海中闪出，她的微笑让我痴迷。可是不久我又自责，我想她一定过得很好，她一定与她的白马王子过着幸福的生活，我为什么还要想她呢，即使我放不下她，她又能知道吗？爱真是捉弄人啊！
　　
　　也许爱真是天意弄人，就在我在爱的路途上不知道如何选择时，那一天却发生了一件事，让我的爱火焰再一次重新燃烧，让我的生活再一次充满了希望。那一天，我去医院检查身体，在一个偶然的回头瞬间，我在一个开着门的病房内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尽管那张脸很苍白，尽管那双明亮的丹凤眼的目光变得有些呆滞，但我还是认出她就是白雪鹅。她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呢？我怎么会在这个遥远的地方会遇到她呢，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了证实病床上的人是不是她，我悄悄地问了一下护办室的值班护士，这一打听才知道，这住院的女人就是白雪鹅。并且听说她得了很重的病，精神上也受到了很深的打击。当我听到这些时，心里一震，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呢？她怎么会住院了，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或者根本没想什么，在心情很乱的情况下，径直走进了病房，向她走过去。我一看到她就激动地抓住她的手问：“雪鹅，是你吗？你怎么了，你怎么会躺在这里？你受到了什么伤害？”我一连的追问，却得不到她一句任何回答，只见她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目光无神。这时陪在她身边的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见了，急忙拉住了我的手对我说：“小伙子，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我家姑娘？”“哦，不好意思了阿姨，你是……”我问她，“我是她母亲，她病了我来照顾他，你是…..？”那个中年妇女说。“我是她同学，也是她的朋友，我们很熟，她是怎么了？”我说。中年妇女听了说：“哦，原来是这样啊，唉，我家姑娘命苦，要是说起她来，真是一言难尽啊！”（文/苗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