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八十年代末期，在某一个山区小村里，正在上演着这样一个动人的故事。那是一个阳春三月的季节，在一大片桃花林内，桃花盛开，微风吹来，那桃花的花瓣如花雨一般飞落。几个农村妇女正在桃林内给桃树授粉。一个二十多岁的妇女，一边用小刷子刷着花朵，一边唱着：“人说山西好风光，地肥水美五谷香，，左边一指太行山，右边一指是吕梁，站在那高处望上一望，你看那汾河地水呀，哗啦啦地流过我的小村旁……”
正在这时有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放下手中的活计对那唱歌的人喊到：“二丫，你美什么啊，这歌唱得挺好听和啊！听说你昨天又相了一个对象，小伙子长得怎么样，你中意不？别再挑了，再挑几年你就成老姑娘嫁不出去了，哈哈哈！”另一位中年妇女听了这话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这中年妇女说：“唉，一定错不了，瞧，二丫那小歌儿唱得，那心里不一定多么美呢！再说咱们二丫那模样，瓜子脸，大脸眼，一对又长又黑的大辫子，那脸蛋比那桃花还要红，她可是咱们村子里的美人啊！并且呢，还能干，炕上地下的拾得起放得下，谁娶了她真是福啊！”
那被唤作二丫的姑娘就是那位唱歌的少女，她听了她们的夸奖，她停住了歌喉，那脸羞得比桃花还红。二丫对那两位妇女说：“还是大嫂、二嫂会夸妹妹，让我都不好意思了，不过你们可别那妹妹我取笑，妹妹我长得再好，再能干，这二十七、八的，还没嫁呢？看来真是没人要了。再说吧，要说昨天相的那个人，怎么说呢，一个大兵，模样还算周正，就是日子差了点，哥三个就三间房啊！”
那位年长的妇女说：“唉，那人长得怎么样咱们不说，关键找对象咱们又不吃人嚼人，有本事，会过日子就行啊。我看找一个大兵不错，在军队锻炼那么多年，那人一定差不哪去，再说过日子还不全靠自己，靠父母怎么行啊？你呀，看差不多就得了，不要学嫂子我三十多岁再嫁人啊！”那位二嫂说：“大嫂说得实在，只要对你好，过日子肯吃苦就行。想当初我和你二哥结婚时，也没房啊，你二哥与我起早贪黑地干，日子也是省吃俭用，这过了七八年，也也不是压了三间房吗，虽说简陋了点，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所以说，你看他人品好就行，别在挑挑捡捡的，我大叔大婶为你的亲事都急坏了，在这事上你自己要有主张啊！”
二丫说：“我也这么想啊，可是庄稼把式不好找啊，你说大哥吧，种地呱呱叫，二哥呢，又有打小铁的本事，你们的日子能过好，那都是凭本事啊，小妹真希望能遇到大哥、二哥这样的人啊！”
大嫂笑了。大嫂说：“哈哈哈，看你把你大哥夸得，你大哥哪有那么好啊，你大哥要是那么好也不会三十多才娶了我啊！”二嫂一听也笑了。她也说道：“哈哈哈，大嫂啊，那是我大哥在等你吗！你也不是三十多岁才嫁人的嘛！这才是叫有缘啊！”大嫂听了说：“这话说得还有一点儿道理，想当初给俺说媒的把俺家的门坎子都踢破了，俺一个也没相中，以至于我爹妈对我说，丫头啊，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啊，难道你这辈子不想嫁人想当尼姑不成？可是我看到你大哥，就那么一个傻样，见人只会笑不会说话的人，我就看着怎么那么顺眼，就同意了。”“大嫂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二嫂说，“这叫什么啊？”二丫问。“这叫王八瞅绿豆——对眼了啊！”二嫂笑着回答。
大嫂听了二嫂的话说道：“二妹子，你这个泼皮，你真会闹，竟拿着你大嫂我涮着玩，真是的！”二丫听了笑着说：“二嫂，咱们干脆把大嫂给扔在泔水桶就得了，和实给她涮一涮一啊！”
果园内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正在众人说笑间，一个小姑娘匆忙地从大路上跑了过来，她一边跑一边用胳膊擦脸上的汗水，她来到了桃林边上，冲着大嫂喊：“妈，快回家吧！出事了！”那来得小姑娘是那位年长妇女的大女儿，小名叫小花，大名叫李春梦。那大嫂见女儿慌慌张张地跑来，一边跑一边喊，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就对自己的女儿问道：“小花出了什么事啊，这么慌啊！”小花急忙回答道：“妈，不好了，镇上来了人，把爸爸叫走了，说要去做什么结扎，奶奶让我来叫你啊！”
大嫂脸色一变惊问道：“什么？你说什么？丫头！”还没等小花说话，那一旁二嫂发了话：“不好啊，大哥让计生办的人拉去结扎了啊！听听那男人如果做了结扎就成了太监了，大嫂这下可惨了。”二丫听了这话也急忙说：“真的吗？不会有这样严重吧？唉，我跟你们掺和什么呢？我一个姑娘家。也是的二嫂你说什么啊！这里还有妹妹呢，真是的，这么大岁数说话口也没遮拦！”
小花对大嫂说：“妈，快走吧，再不走就晚了啊！”：“怎么会这样啊！”大嫂从树下跳下来。二嫂看着大嫂的样子摇头道：“大嫂这下可真完了，看你今后怎么和二哥行周公之礼啊！”二丫听了对二嫂责怪道：“二嫂你还闹，看大嫂都急成什么样了啊！还不劝她两句？”大嫂下了树扔下手中的刷子慌忙地向村内走去。
二
大嫂匆匆地走，那腿步快步如飞，那小花在后边追着跑。尽管路边是金灿灿的菜花，上面蝴蝶飞舞，但是她们却无心留意这些。小花追不上自己的妈妈，一边追，一边向妈妈喊：“妈你等等我啊！”“等什么啊？再等，你就不用要小弟了啊！你奶还不疯了啊！”大嫂头也不回地仍快步向前走。
不多时二人来到了村里，村内的大队部外面，男男女女围成一团，大队部的墙上写着标语“一人结扎，全家光荣”，“计划生育丈夫有责”，“一孩必上环，二孩必结扎”，“想戴光荣花，快快做结扎”，“要想致富，少生孩子多养猪”，“上致富的环，做致富的扎”……村里的广播室正在广播。
“广大村民请注意，今天计生部门来搞计生工作，希望你们能支持，俗话说得好，要致富，少生孩子多栽树，要致富，少生孩子多养猪，我们国家的人口形势是，人口众多，而土地再也说不上地大物博了，人口众多成了我国最大的问题，广大群众，由于我们的国家刚刚成立十几年，还很贫穷，这需要我们都要做出奉献啊！所以说为了党，为了国家，让我们都来做结扎吧，结扎光荣……”
大嫂跑了过来，她拉住一个妇女。大嫂问道：“妹子，你看到俺家里，你大哥了吗？”那位妇女回答：“没看到。”大嫂又拉住一位妇女问道：“二胖，你见到我那当家的了吗？”那位唤作二胖的妇女听了大嫂的问话急忙说：“我大哥啊，刚走的啊，我看见他让两个人给搀走了，看情况是不轻啊！”
大嫂扑咚一声坐在了地上。那二胖及大嫂身边的群众看到了急忙将她拉起来。那里面其中的一位妇女回头责怪二胖说：““唉，你瞎说什么啊！大哥他一点事也没有，看你说得那旋忽，你这样说不是吓唬大嫂呢吗！”回过脸她又对大嫂说：“大嫂别听她说的，我大哥好着呢，刚才回家时一边走还一边笑呢！”大嫂听了这话，长出了一口气，并且用手擦了擦汗。大嫂不信地问：“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三妹子。”那位叫三妹子的妇女说：“大嫂我什么时候与你开过玩笑啊！道是那二胖姐，平时说话口没遮拦，明明一点儿小事，也让她把事说大了，并且全世界都知道了，你呀，难道不了解她这个人吗！”
二胖听了这话嘴一噘。说道：“是啊，我是不会说什么话，好象咱们村就你一个好人似的，不管怎么说，反正大哥是第一个上手术台的人，要是遇到有经验的大夫给做还好点儿，如果是一个新手，那大哥还不残了啊！大嫂这下可没折了，弄不好就得守活寡啊！”那三妹子听了这话，对二胖说：“你看你会说话不？真是一个乌鸦嘴，怎么净说一些不吉利的话啊！真是的，都是孩子妈了，说话留点口德啊！”“我嘴上不留口德，你怎么不让你男人挨那一刀啊，舍不得吧！”二胖说话真锋相对。三妹子脸涨得通红，她用手指二胖：“你，你……”
这时众人见了纷纷来劝解。一个老太太走了过来。老太太对二胖说：“你看你们一点正事都没有，胡说些什么啊！二胖快回家看孩子去,孩子正哇哇地哭呢,你在这里瞎转悠干什么啊!还有那三丫头,你说你和她斗什么嘴啊,一会儿你就该你上手术台了,快准备一下吧!”老太太又对大嫂说：“小花妈啊，快回去看一看吧，你那男人做了结扎，你那老封建的婆婆一定转不过头脑来，这会儿说这定要死要活呢！听了老太太的话，二胖对那三妹子努了努嘴，悻悻地走了，那三妹子也去大队部排队去了。大嫂哼了一声快步向家走去。（文/苗凤军）
（未完待续）
发表评论